瑪爾都可汗朱高知道如何心懷怨恨。沒有人比得上他最憎恨的鵬洛客薩坎沃─一位前任瑪爾都成員,當他的火花點燃時用龍焰燒盡了他自己的同族夥伴。
但他是否會千方百計地進行復仇行動呢?
碎盔者朱高站在一座崎嶇高原外側的岩脈上,觀察著在下方平原上聚集的瑪爾都群眾。散布在他們之間的是許多戰士的屍體。有些來自瑪爾都,但大部分都來自鐵木爾。軍隊的左側是一片一望無際飽受風襲的灌木林地,也是他的人民的家園領土。右側則是鐵木爾山麓的起點,也是他剛剛擊敗的鐵木爾大軍起源之處。
在他檢視他的軍隊的同時,他的軍隊也看著他。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光彩,還有疲憊與期待。
「我們是瑪爾都!」他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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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都!」他們回應著,而且異口同聲地歡呼了好幾秒。他在他們一致的興高采烈下喝了幾口酒,直到鼓譟平息。
「蘇拉克已經測試了我們的邊界,」他大喊道,「而且我們也讓他們知道了他們非常強壯。他可能認為我們都無所事事地待在翼座要塞。他錯了!我們是瑪爾都,而且我們統治這些平原!」朱高用力地跺了他的大腳,而群眾則再度歡聲雷動。
當他們歡呼的時候,他下方的岩石發出一道低沈的碎裂聲。他低下頭看見他腳下的岩石上出現一道鋸齒狀的裂縫。碎裂的聲音持續著。朱高往後退了兩步,不一會兒岩脈前端的部份就斷裂並墜落到下方的地面,發出了重擊聲。
隨著歡聲止息,從下方平原傳來的尖銳叫聲傳進了朱高的耳朵。在那個聲音來源附近的戰士們都帶著擔心又疑惑的表情轉向它。朱高轉向了瓦魯克─一位年老但又聰敏的半獸人,站在朱高附近並且身為朱高最親近的參謀─然後問道,「那是什麼?」
瓦魯克將耳朵轉向前。「我的可汗,那是一隻鬼怪。他非常憤怒。」
朱高一臉不屑。「把他帶過來。」
瓦魯克給了他一個迅速卻又緊張的表情。「遵命,我的可汗。」他看著周圍的人類守衛然後彈了一下手指,接著她便朝著那團騷動跑去。當她帶著鬼怪回到朱高面前的時候,平原又再度恢復平靜。朱高朝下盯著這團小毛球,而整個軍隊則在一旁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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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開口說話,但這隻鬼怪的動作太快了。「我的姊姊為了征服這塊岩石而犧牲,但你卻把它弄壞了!」鬼怪刺耳的聲音傳遍了整座寧靜的平原,而群眾也開始不安地移動。
朱高儘可能地站挺身體。「我們能夠擊敗鐵木爾是因為我們同心一志地戰鬥,一個身體,一個部族。為了部族而死在戰場上是十分光榮的事!你姊姊的英勇犧牲拯救了許多瑪爾都人的生命!」
瓦魯克舉起他的武器大聲歡呼。群眾也朝天空舉起他們的武器歡呼著回應。他們和諧的聲音沖洗過高原,然後消散。
「然後你把它弄壞了!」鬼怪俯瞰看著現在已躺在高原山腳下的部分,然後轉回來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他。「那是一塊好石頭!」這個可悲的鬼怪朝上瞪著朱高,他刺耳的聲音迴盪在寧靜的平原上。最靠近朱高的戰士們逐漸逼近,而且當他們彼此低聲交談時,他們的表情既冰冷又憤怒。
怒火湧上了朱高的心頭。「難道你認為我的領導並非是為了瑪爾都著想嗎?」
「我姊姊的犧牲都白費了!」牠尖聲叫著。
朱高儘可能地抬高了他的左腳,然後一腳往這個鬼怪踩下去,並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上去。牠幾乎被壓平在地面上,發出了令人滿意的碎裂聲。
朱高把注意力轉回到群眾上面。「我不需要這塊岩石,或是其他任何東西!我們遷移,我們奪取,我們飽食!我們是瑪爾都,而且我們已經讓蘇拉克看見我們的力量!」軍隊再度吶喊,儘管這次已經沒有那麼大聲。
朱高別開了群眾,從下方開始傳來低沈咆哮的對話聲。在軍隊的注意力分散之後,瓦魯克稍微低下頭走近了朱高身旁,並指了一下那個被踩扁的鬼怪屍體。「我不確定殺了這個鬼怪是否為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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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威脅著我的權威,不團結的話我們什麼也不是。」
瓦魯克眼中閃過了某種光芒。「難道這比您的地位還重要嗎?他的家人會怨恨您的。」
一位背著信使旗幟的戰士穿過了包圍著朱高的群眾,然後氣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來。「我知道為什麼,」她大口喘著氣,「他們會攻擊我們。有個鐵木爾斥侯在森林裡看見一位我們的成員,越過了我們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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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迅速地轉身面對她。「什麼?」
她往後退了一步。「他們包圍了他。他自稱為『薩爾可汗』。他宣稱自己對他們擁有支配權而使鐵木爾人感到被羞辱,然後他們要求他投降 …」
她就站在那裡,什麼也沒說。朱高擺出了不屑的表情。「然後?」
「他…他們說他變成了一條龍。然後朝他們噴火,飛上天,然後飛進了更深的鐵木爾領地。」
沃。那只可能是沃。朱高瞇起了眼睛。
「他們認為他是瑪爾都的新可汗,於是他們便發動攻擊,趁著他們敵人的領導者正在別處的時候。但實際上您卻沒有。而且您無法變成一條龍。」她低下了頭一會兒,然後帶著疑惑的眼神抬起頭來。「是嗎?」
「你可以退下了,」朱高大吼著。
在她倉皇地跑開之後,瓦魯克緊密地貼近,低著頭。「您不應該追捕他。」
朱高低下頭看著他。「這個部族已經受夠他的威脅了。他一定得死。」
瓦魯克把頭傾向一側,現在變得有點大膽。「您忘記我跟在您身邊多久了。我記得當您還是一位支翼領隊的日子。當沃離去的時候,我也在那裡,而且期望著當他回來時能受到熱烈的歡迎。當您派他去對抗蘇勒台人的時候我也在。當他變成一頭巨大的火焰野獸翱翔並將您的軍隊以烈焰焚燒的時候,我也在那裡。我知道他的能力,而且他對您來說太困難了。」
「他自稱為薩爾可汗(薩坎),而這就是蘇拉克攻擊我們的原因。難道你認為下一位聽見這個名字的可汗只會大笑,然後在聽他這樣宣稱之後只會拍一下她的大腿嗎?不,這將不會是最後一次因他的背叛而使我們遭受攻擊。」
「遭逢如此巨大的挫敗之後,有好一陣子蘇拉克一定不會再來騷擾我們。我們的馬匹不適合山地。而且沃正遠離著我們。」
「他是一個叛徒也是威脅,而且我會親眼看他死。」
瓦魯克轉過頭面向軍隊,現在正是個紮營的好時機。「你要如何說服他們前進?他們並不共享屬於你自己的歷史啊。」
朱高不屑地說。「今晚,我們慶祝。明天,我們準備。後天,我們前去懲罰蘇拉克的傲慢。告訴他們所有人。」
瓦魯克點了點頭,然後消失在喧鬧的群眾裡。
朱高的部落花了一整夜狂歡。朱高自己則待在他的帳棚裡,讓他們盡情享受他們的勝利。朱高對沃感到非常憤怒,而每一位見到他這個狀態的戰士會以為他正在對其中一位瑪爾都人生氣。他的戰士中只有一些老兵仍想對沃復仇,因此蘇拉克的人頭將會是足夠的理由來驅使他的軍隊進入山區。現在他能夠說他對蘇拉克感到憤怒,但在勝利的榮耀消逝之前這並不管用,所以他決定獨自待著。
隔天,瑪爾都人準備要遷徙。朱高的戰士們從倒下的屍體上搜刮了所需的物資,並且堆起了許多巨大的屍堆。薩滿在屍堆下開啟了巨大的裂隙,一旦填滿這些巨型的墳墓後便再度將其封閉。斥侯偵測著與平原相鄰的繁茂丘陵。接著部族裡三位頂尖的支翼領隊與朱高在他的帳棚裡會面。
「明天,我們往山脈移動,」他對他們說道。「我們將會懲罰蘇拉克的傲慢。」
「鐵木爾人在他們的山脈中如魚得水,」瓦魯克說道。「這條路非常危險。」
「我們有斥侯,」朱高說道。「當敵人發動攻擊的時候我們將會有萬全的準備。」
「他們並不清楚鐵木爾的領地,」一位名叫如法茲的女性半獸人說道,睜大的眼睛裡充滿著疑惑。「跟敵人相較之下,我們更像是瞎子。」
朱高怒瞪著她。「你應該要對我們的戰士有多一點信心。」
「我們已經懲罰蘇拉克夠了,」一位名叫巴塔的男性人類說道,他低垂的黑色眉毛與鬍髭充滿著不屑與輕蔑。「冒這麼大的風險只為了要懲罰他更是愚蠢。」
朱高的臉開始扭曲。「我是瑪爾都的可汗。你們將會照我說的做。」
瓦魯克點了點頭,然後如法茲也點了頭。過了一會兒,巴塔也點了點頭,然後他們都離開了。當他們一回到軍隊裡,他們三人便開始要他的部族替明天的旅行做準備。
隔天早晨,朱高的軍隊收拾了他們的帳棚,登上馬背與座騎,然後開始移動。他派出了斥候前去偵查鐵木爾的森林。
「我也聽過關於一位瑪爾都背棄者的報告,」他對斥候說道。「如果你們找到他,不要追捕他,趕緊回來通知我。」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四散進入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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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位於移動隊伍的中央,他的座騎聳立於周圍其他軍隊馬匹之上。牠在丘陵地上行進有點勉強,儘管還不像馬匹那樣困難。
他的第一波斥侯帶回了模糊卻又令人不安的訊息。鐵木爾人就在附近,這非常肯定,但實際上卻沒看到半個人影。斥侯們只發現了不是由瑪爾都人折斷的樹枝,踩斷的細枝,以及新鮮的腳印。
蘇拉克肯定知道他們之前在哪。
三小時過後,瑪爾都大軍進入了一座蜿蜒上山丘的河谷。他們突然感到一陣寒冷,接著便開始下雪了。這場非自然,猛烈,而且持續的大雪在幾分鐘內覆蓋了大地,即便他們還位於沒有人預期會降雪的高度。他部族的座騎、馬匹以及野獸們正艱難地跋涉過層層積雪。一些前去森林裡探路的斥候也幾乎都無功而返。他們其中一人瞥見了一位疑似正在進行某種天氣魔法的鐵木爾薩滿,但對任何人來說這幾乎不是個好消息。
巴塔騎著馬來到朱高身旁,他的馬在大雪中不安地走動。「我的可汗,我們得回頭了。這實在太詭異。我們正在走進一個陷阱。」
朱高思考了一會兒他的話。「威脅這個部族團結的人就藏身於這些山脈裡。你難道不想看到他們被撲滅嗎?」
巴塔輕蔑地說。「大雪正在威脅著我們的團結。」
朱高從獸鞍上坐挺身體並用全身的力氣瞪視著巴塔。「一點點雪不應該威脅到一位瑪爾都戰士,割喉者巴塔。」
巴塔憤憤不滿地騎著馬離開。只不過才隔了十五呎遠朱高就看不見他了。
一位斥候向他跑來,她全身覆蓋了一層厚重的雪。「附近有鐵木爾人出沒。他們聚集在我們上方的山丘頂部。大概有一百多人。」
朱高的氣息在不尋常的寒冷中凝結成霧。「告訴其他人準備─」
打鬥的聲響包圍了他們。鋼鐵敲擊聲,勝利與死亡的吶喊聲,座騎野獸被屠殺的巨大潮溼聲響從他後方與前方不遠處傳來。在大雪中他無法看見發生了什麼事。
他爬下座騎並往前方跑去。大概在距離他之前位置兩百呎遠的地方,站著十五位裹著毛皮的鐵木爾人,被許多瑪爾都屍體以及更多的瑪爾都戰士們包圍。瑪爾都人往前逼近,很快地所有瑪爾都人都被殺了,然後是一片安靜。大雪停了。
「怎麼回事?」朱高怒吼著。
朱高後方傳來跑步聲。他轉身看見一位斥候向他跑來。「兩道缺口,」她氣喘吁吁地說道。「這裡的和後方五百呎遠的另一個。有五十位排成一列的鐵木爾人突破了我們的陣線,殺了五十六個人,然後又消失在森林裡。我們還沒準備好追捕他們。他們死了十一個人。」
朱高轉回面對著前方的景象。「那這裡是怎麼回事?」
「一樣,」一位站在附近,臉上有著兩條亮紅色橫切傷口的女性半獸人說道。她檢視著在瑪爾都行軍路線中央,現在是一片充滿屍體的空地。「我認為大約有五十位瑪爾都人陣亡,而且我只看到八個鐵木爾人。」
「你…還有你,」他說道,指著他們每個人。「告訴我他們是從哪出現的。其餘的人,把這些整理一下。」
斥候和半獸人帶他來到河谷的邊緣,這裡的每條道路都通往一個陡峭的斜坡。每條路的坡度都超出了瑪爾都馬匹所能攀爬的程度,而且它們的寬度只能容納大概五位戰士通行。鐵木爾人已經利用適合這個通道的少量兵力來襲擊他的軍隊中心兩次,而且他們還如同水一般地消失在森林裡。他瞇起眼睛並把手放在他的眼睛上方,但卻無法看清任何一條通道的頂部。
當他回到他的隊伍時,一位斥侯正在等著他。「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集合他們,」他說道。「把部隊聚集到這裡,我要對他們講話。」
斥候匆忙地跑開了。
附近有三位年輕的戰士坐在雪地裡,彼此交談著。
「他們從突然森林裡冒出來,」一個年輕人說道,「然後一樣快速地消失了。」
「我的哥哥身上插了四枝箭然後死在我面前,我竟然還碰不到殺他的兇手!」第二位年輕人大喊著。
「這可能會再發生五次,而且它還是一樣有效,」他旁邊一位年輕女子說道。
「我們不熟悉這個地形。」
朱高穿過人群,大搖大擺地朝他們走來。他們停止談話,然後站起來。
「告訴我,」朱高說道。「這是你們的第一場戰鬥嗎?」
他們三人都抬起頭看他,然後點了點頭。
「你們每一個都有殺死敵人嗎?」
他們再度點了點頭然後挺直身體,臉上充滿著期待。
「你,」朱高大聲咆哮,指著其中一人。「你是怎麼殺死你的敵人?」靜默開始在他們之間蔓延。
「我砍掉了她的頭,」他說道,「只用乾淨俐落的一刀。」
「奪顱者,」朱高如此裁定。
他轉向下一位,那個人顫抖著張大了眼睛。「那你呢?」
現在他們站得更挺了。「我把三枝箭射進了她的胸口,」她說道。
「穿心客。」朱高轉向最後一位。
「我們失去了我們的武器,然後我們互相扭打,」他說道。「我赤手空拳壓碎了他的喉嚨。」
「絞脖者!」朱高怒吼。
他們三人彎腰行禮,每一個都容光煥發。在那個時候,大部分的部隊已經聚集到他周圍,許多戰士正在填滿他視野所及的邊緣。
朱高把劍高舉向天。「敬瑪爾都戰士與他們的勝利!」
一聽到命令群眾便開始歡呼,但卻不如朱高期望的大聲。
「不對!」附近傳來一聲叫喊,接著巴塔從人群裡站了出來。他滿臉通紅,肌肉緊繃,而且目露兇光。「這些年輕的戰士們說得對。你說,你是為了懲罰蘇拉克才帶領我們進入這座森林。但你卻不知道他在哪裡。這是劣勢。這是不尋常的大雪。而且現在我們死了好多人。
「我要向你挑戰這個部族的領導權。」
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個身上。
朱高思考著。這個男人因憤怒而變得愚蠢。如果他有替他周圍部族的好處著想,他就不會這麼做。現在朱高沒有選擇只好殺了他。
「很好。」朱高聳了聳肩並抽出了他的劍。這個小個子的男人挑釁意味濃厚,雙手各拿著一個盾牌。每個盾牌上都綁著三根巨大的龍爪。他的武器看起來十分厲害,但對一個小個子的人類來說可能太過沈重緩慢。
「讓我們瞧瞧吧,」朱高說道,「你是一個多偉大的戰士。」
Bloodsoaked Champion | Art by Aaron Miller
巴塔不屑地冷笑。帶著如此沈重的武器,他一定希望朱高會向他衝過來。但朱高並不會。巴塔不能等待,以免他看起來太過虛弱。
這個男人大步向前跑,把盾牌拿在他的兩側。朱高正等著他。當他接近的時候,他用右手的盾牌向朱高突刺。但朱高卻向左邊閃躲,使他自己幾乎來到了這個男人的背後。他用左手的劍朝巴塔的脖子砍去,但巴塔卻用極快的速度將剛剛才用來突刺朱高胸口的手舉起來。朱高的劍敲上了這個男人前臂的護甲,打凹了護甲卻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
接著另一個盾牌從巴塔高舉的右手下方往朱高打來,兩根龍爪分別朝向他的臉和下體。朱高快速轉身躲開了這波攻勢,只有他腿部與肩膀的護甲受到衝擊,扯下了一些碎片。
他持續地從巴塔後方進攻,使得這個男人笨拙高舉的右盾偏離了位置。在他移動的同時,他抬起右臂準備揮拳。巴塔繼續轉身迎戰他,並用右盾保護自己的臉。但在他解除防守的那個瞬間,朱高的拳頭擊中了他的下巴。
巴塔倒落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著。
朱高抓住巴塔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巴塔掙扎了一下,當他缺氧喘氣的時候像個小孩的娃娃般地懸掛在那裡。朱高用他的劍筆直地劃過巴塔的胸膛,然後把這個癱軟的形體扔到地上,再把他的大腳踩上了他的頭。鮮紅色的血塊噴濺在他們周圍白色的雪地上。
他緩慢地轉身,檢視著周圍所有人。「看看挑戰瑪爾都可汗的人的下場!」
瓦魯克騎著馬來到空地上。「不會再發生了,」他說道。
「我會殺了任何一位敢挑戰的人!」朱高怒吼著,把他那浸滿鮮血的劍刺向空中。
「不,」瓦魯克說道,一邊翻身下馬。「因為已經沒有可以挑戰的東西了。」他的眼神既堅硬又冰冷,而且他站得比以往都還要挺拔。桀驁不馴,而非屈服。
朱高瞇起了眼睛。「我就在這裡啊,」他咆哮著。
瓦魯克用一隻手比向了剩餘的群眾。
「看看他們,朱高。」他的聲音迴盪穿透了河谷。「他們一度服侍你。現在他們只懼怕你。而這表示你並非他們真正的可汗。」
「你在挑戰我的權威!」朱高怒吼著。
「沒有什麼好挑戰的了,」他說道。他轉過身來面對所有群眾。
「瑪爾都與蘇拉克之間沒有過節!跟著我回到我們在翼座要塞的家,」瓦魯克說道,「然後我們將不必再冒著生命危險來服從這個愚蠢半獸人的復仇慾望!」
群眾發出贊同的呼聲。朱高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們。
瓦魯克再度轉身看著朱高。突然有著那麼看似悔恨的一刻,但接著卻消失無蹤。瓦魯克攀上馬背,穿過部隊的中心並朝著河谷下游騎去。朱高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軍隊轉身離開,緩慢地跟在瓦魯克後面。然後只剩下了遠方的旗幟。
Nomad Outpost | Art by Noah Bradley
部族已離去,而且瓦魯克是對的。他們不再是真正地屬於朱高了。他只剩下一樣能給予瑪爾都的東西,那就是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雪地上的沃的人頭。
他低頭看了他的劍,上面還覆蓋著巴塔那閃亮的血。他大步跑向一個穿著乾衣服的屍體,然後用右手撕下一小片…但卻在他正要把劍擦乾淨之前停止了動作。
血跡是他唯一剩餘之物。在它混上沃的血之前,他將不會把它擦乾。
鄰近一位包裹著毛皮的屍體開始移動和呻吟,上面還插了三枝箭。他放輕腳步走向它,然後把他淌著鮮血的劍擺在那個瀕死人類的喉嚨上。
「你,」他說道。「告訴我,當你的族人最後一次見到瑪爾都可汗的時候,他去哪裡了?」
她的眼睛突然睜大,虛弱地用一隻手指指向了群山深處。「靈…」她沙啞地說著,「靈龍…之墓,」她深吸了一口氣。
他把劍插入那個女人的喉嚨,接著她便停止了動作。朱高回到座騎旁,攀上了獸鞍,並朝向裂隙騎去。
朱高知道傳聞中巨龍墓穴的位置,但那將會是趟險惡的旅程。如果沃能夠變成一條龍,那麼,他會去尋找此處也是十分合理。
隨著他往巨龍屍體躺臥的裂隙方向行進,地表也逐漸變得更加險峻。他越過了數個陡峭的丘陵,然後夜晚開始降臨。在黎明微光出現之後沒多久,他的座騎突然劇烈晃動並深吸一口氣,呻吟著停了下來,而他也差一點被甩下來。
他爬下座騎。這頭野獸因踩錯一步而扭斷了一條前腳,現在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彎曲方向。大片的斷骨穿出了牠的皮膚,當牠在痛苦中嚎叫時也在微微移動著。
朱高把牠丟下來等死,然後獨自繼續著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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