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当我们最后一次看见撒坎·沃,他刚刚返回他的故乡世界鞑契。
他惧怕着他的敌人,从古龙尼可波拉斯到马尔都可汗珠高,那个厌弃他的人。他仍然追随着乌金的声音,那条灵龙——一个死了很久的龙族旅法师,波拉斯的仇敌;同时,也许也是撒坎解脱的关键。
他不知道要向何处去,或他将会发现什么。他知道的只有一点:世界被毁坏了,像他一样,而那里存在着让一切复原的希望。】
风从贫瘠的沙丘上呼啸而过。骨片从古老而巨大的尸骸上被狂风扯下,与无尽的沙砾一同飞舞。连地平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迷失在了游弋的沙尘之间。
远处有个影子在移动。
也许只是海市蜃楼。它的外形模糊不定,它的形体闪烁不停。
但它在慢慢变大。模糊的形象开始变得清晰。长翅膀的什么东西?一个人,大概吧。正在行走。他的外形开始变化,被狂风吹拂着。
他走的更近了。宽大的斗篷飘扬在他的身后,看起来像是让他漂浮在这荒芜的大地上。他拿着一根法杖。
又靠近了一些。那个行走中的人空着的那只手凌乱的做着手势。他向空气咆哮,他摇晃着手中的法杖。法杖末端挂着的似乎是风干的骨头。
他来到了面前。狂野,纠缠的头发,厚重的胡须,闪烁着疯狂的眼睛。他在说话。周围空无一人。
“滚出我的脑袋,幽灵!”他喊着。痛苦的思考时,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你想让我干什么?”
他停下,回身,注视着这片旷野。他沉默了。之后慢慢的点头。他望向天空。他垂下肩膀。他转向了一座遥远的山峰并再次开始行走,他的脚步现在变得更加确信了。
不久,只留下了浅浅的脚印,它们也被狂风裹挟的沙砾慢慢掩盖了。
娜尔施正在冥想,如同每个清晨那样。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气息变得缓慢,她开始寻找突破生命韵律的那个点。寂静是绝对的,深入灵魂。
她陷入了安静的冥想,回想着古老的传说。灵龙难解的符文漂浮在她的眼前,这就是她的研究。文字变化了,冥想过后总是如此。
缺乏训练的学徒可能会失去耐性,但娜尔施已然锻炼了多年的耐心。启迪需要时间和长久的静默来揭示隐藏之物。她更进一步,去主动聆听。她尝试了几个月,快要接触到它们的本质但又没能真正的触及它们。
那天却是不同的。在他的冥想地,她得到了一个讯息,来自世界的极为微弱的信息。治愈。她感到了一种心灵上的冲动,像是重担压到了自己的肩上。之后她回到了现实,望着峰顶西坠的斜阳。
峰顶的云间显露出一个大启悟的形象:一只麒麟,命运的使者。它的双眼和四蹄燃烧着虚无的火焰。它以燃着火德四蹄凌空而行。这只奇异的生物停下了脚步,转头与她对视。娜尔施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之后麒麟调转方向,鸣啸着向东北跑去。
娜尔施伫立不懂,思考着。鞑契说话了,通过乌金的隐秘文字和先知的预见。此世界的命运接在此处,在那麒麟燃烧着的足迹下。
她需要找人替她照看部族的生计。但此种对智慧的漫游探寻是每个杰斯凯人最原始的冲动。她微笑着拿起了法杖。
撒坎靠近了那座山峰。他现在能看清山顶的建筑了,还有飘扬在寒风中的旗帜。瀑布推动着山边的一座水车,绳桥如同蛛网般连接着周围的建筑。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向天空怒吼。回声做出了回答:这里,聆听,职业。
“又一个诡计?又一个谎言?我是否也会像巨龙一样埋骨于此?”撒坎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露出了牙齿。他把法杖重重的磕在了山坡上。他不禁跪倒,呢喃着。
上面传来了一个声音。“疲惫的旅人啊,你是来寻求安宁的吗?”
撒坎举目四望,像是要抖掉身上的水。然后他慢慢的向上看。那里站着一个纤细的女人,穿着橘黄色的袍子,举着一把武器。一道闪烁的符文像是第三只眼那样嵌在她的眉间。
“这是真的吗?”撒坎粗暴的喊着“还是你蒙蔽了我的耳目?”
那个女人从悬崖上飞身而下,轻盈的落地。她慢慢的走近,伸出了手。“我在这里。”撒坎试图后退,但当她的指尖碰到她的眉心时却动弹不得。
他把手放在那里并和撒坎目光相对。“我看到…另一个人…在你的心里。在你的周围,像是一个影子的回音。”她回身,结束了接触。
撒坎开始颤抖,依靠在法杖上。“你也听见了吧?里面的声音。不是自己的思绪。”他充满着袭击,紧盯着眼前这张平静的面容。“他们都说我疯了。没人能听见它。没完没了的地域。没有一时的安宁!你怎么知道这个声音的?”
“我只是从你的灵气中钙质到了它,像是微风中的一个回音。一个念头。一副图景。你的到来被预告了,旅人。”
“我是娜尔施,我在此处探寻,和其他的探求者们一同悟道。我带领着我的部族追寻更高的天命。”
撒坎点头“杰斯凯。我听说过这些峰顶智者,虽然我从未和他们交手。我们的可汗认为他们很脆弱,不断地探寻着虚幻的真理。”
“真理的力量只会在需要时显露。”娜尔施转身,以三指轻击岩壁。石头开裂如同腐化的卵。“我们的山顶要塞仍然矗立着,但很多试图夺取它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回过头来“告诉我你的故事,旅人。让我听听你的命运。”
在乌金之眼后撒坎很少说话。这种倾诉也变得十分痛苦。他的话模糊不清,不时被远古的歌谣和孩童的呢喃所打断。还有的时候他只是停下并仰望一会儿天空。
但是慢慢地,一点点的,他吧离开尼可波拉斯冥想池后的经历拼错了依赖。那个一直向他说话的声音,不断地纠缠着他知道他逃回了鞑契。去治愈他的世界的方法。这里曾是他的家园,现在是他的使命。
娜尔施聆听着。又是她会提问,但只有当撒坎卡住时才会发文。当他讲到在卫冕间流浪时,她的眼睛失神了一会儿,但之后她点了点头,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询问了他的法杖上碎片的来源,暗自揣摩着其上古怪的标记的意义。
“我曾见过类似的符号。”她低语着。“他们很古老,只有最秘密的知识提到过它们。这是只有龙火才能揭示的秘密。这样的遗物是如何落入你手中的?”
“这来自眼。包裹着它的火焰。吞没了我。但我拿到了这个。尽我全力。”
“什么是眼?”
“乌金之眼。他对我说话。一直。”
她的眼睛又一次亮了起来。“你知道乌金?你曾在他的圣所?”
“这是个陷阱。之后是个诡计。现在都没了。但灵龙死了。波拉斯说的。或者他在说谎?”
“这不是一个谎言。乌金死了。和他一起,他所有的血族,巨龙也死了。你不知道吗?”
“但他在说话!他缠住了我,不停地。他告诉我放他出来。他带我来到了这儿。他只说了一件事:治愈。”
“灵龙的声音把你带到了我这里。我可能能发现什么在困绕着你。但也许这意味着更多。这个世界在承受着痛苦,沃。你能感受到这一点,不是吗?”
娜尔施安静的说着,目光飘向远方。“部落之间已经争斗了几个世纪。当巨龙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在它们的利爪下挣扎求生。但当最后的巨龙陨落的时候,我们把矛头转向了彼此。过去制约着争斗的平衡已经消失很久了。”
“而现在,即使在我们静谧的城塞也能听到战争的怒吼。阿布赞的移动要塞寻找着敌人。苏勒台派出了亵渎死者的大军。即使是坚忍的铁木耳也离开了他们的山峰。在每片土地上,马尔都都在奔驰着,突袭着,毁坏着。”
“我们迷失了方向。我害怕不久后部落们都会变成路边的枯骨,野兽们的美餐。我们建造的一切都将分崩离析,像是过去那样。”
撒坎垂下了肩“而我又一次失败率。这个世界已经死了。过去失落了。乌金只是一个梦。”
娜尔施摇了摇头“乌金不止于此。他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当他消失了,鞑契也被削弱了。但也许留下了什么东西。一件你能唤醒的东西。你带着的那块石头也许就是钥匙。”
“钥匙…”撒坎望向远方“是的,我是这么叫它的。我以为它能解开灵龙的秘密。”之后他的眼神变得正常了,开始听着那块不规则的石头。他看向娜尔施。“只有龙火能解开的秘密。我怎么会忘了这个?”
他猛击岩壁,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的眼睛发亮冒烟。他的手开始变成了龙爪。火焰在其中盘旋。符号开始发亮,移动,看起来构成了文字。
娜尔施不顾炙热探身向前。她的面容充满热切的激情,像是锻炉中的剑刃那样闪亮。“这是句话,用龙语书写的。古老的卷轴中使用的就是这种文字‘回望过去将开启至乌金之门’。”
撒坎摇了摇头。“但是波拉斯说他把乌金留在了葬身之地。”
娜尔施看向他。“你不知道乌金葬身何处?”
“我的部落从未在一处停留太久。我们对卷轴、地图或远古传说毫无兴趣。马尔都在前进。这就是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对世界没什么了解。”
“那个声音提到了门。我在找它。虽然没有什么线索。”
“你现在有了一个线索”娜尔施说。她把手轻轻地放在撒坎的肩上。“乌金陨落的地方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但它被记载在了贤者之眼年鉴中。作为这本年鉴的守护者,我了解其中的奥秘。我会带你去灵龙的坟墓。”
夜空闪烁不定,有如撒坎心中的那个声音。怪异的光在雪上投射出多彩的影子,而他和娜尔施慢慢的踏入了夸西玛Qal Sisma ,走在一条和这片大陆一样古老的小径上。
撒坎看着营火另一边的娜尔施。她正埋头于一小壶茶上。这种气息令他感到了亲近,一种很久没有感觉到的和另一个人之间的情感。她抬起头,笑了。“这是件奢侈品,但我重视带着一小份的茶叶。一块喝吗?”
接过冒着热气的茶壶,撒坎猛喝了一口。当品味着茶水时他望向天空。“我曾经呆在过这些山里。”他说“我听过那些过去的故事。”
娜尔施点了点头。“铁木耳的萨满和世界的灵魂有着特殊的联系。他们聆听死者的灵魂和过去与未来间的回响,而这被他们称为未载之事。也许是他们和连接点的紧密联系给予了这种能力。”
“连接点?”
“这是一个点,深埋于乌金埋骨之地。在那里,现实总是变幻扭曲的,好像在寻找一个最终的形态却一无所得。探寻者接近过那里,但没人能进入那里。想要闯入的人都四分五裂了。幸存下来的探寻着告诉我了他们的见闻,但这也是我唯一知道的事。”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娜尔施点了点头。“你带着一个护肤”她说,“携带者灵龙的言语。也许只有像你这样穿梭过世界的人,才能忍受连接点里的力量。
她咽下了最后一口茶。
这之后他们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前进。没什么需要再说明的了。
乌金的声音打乱了这阵寂静。
“他对我说话了。”撒坎呢喃着。“他的声音现在好像变强了。”
娜尔施指向了两座山峰间一块奇怪的发出冷光的石头。“那块扭曲的石头标记了进入峡谷的通道,通向乌金的坟墓的地方。
怪异的微光爬上了娜尔施的脸颊,好像把她变成了冰冷的蓝绿色的玉石。撒坎燃烧着的眼睛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他们脚下有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从冰面一直延伸到古老的岩层。
龙骨就躺在那里,像是在鞑契的其他地方一样,但这幅有所不同。他们呈现出离奇的蓝色,从极长的尾部到弓起的背脊。一道弯曲的冰墙挡住了后面的部分。
突然的,撒坎的心感到了安宁。他的追踪停止了。
娜尔施走到了他的身边。“平静下来,旅人。你找到了自己的路。看,灵龙为你指明了方向。
一道新的光在撒坎面前投下了影子,在这通向巨龙尾部的斜坡上。他看着法杖上悬挂着的那块碎片。它在脉动,表面蠕动着温暖的橙色光芒。
之后,伴着有如野兽般的叫喊,一个凶暴的兽人从他们身后的悬崖上跳出。“抓到你了,叛徒!”珠高咆哮着,挥舞着他的屠刀。
娜尔施以撒坎的眼睛看不清的速度回身。她举起了法杖,凶狠的劈了出去,就像之前击碎岩石那样。珠高嚎叫着挥出了一记足以击倒象族的拳头。娜尔施抬起手,像是在安抚着淘气的孩子。兽人的拳头打回了自己,当骨节碎裂时他又一次的嚎叫了起来。
“快去吧。”娜尔施的声音急迫。“即使在这里我也能感受到连接点的力量。它似乎比以前更强了。我会替你开路。”
“我不能让你为我而战!”
娜尔施的眼睛发亮了。“你必须这么做。时刻刚刚好。无论乌金为你留下了什么命运,你现在都应该去面对它。”
撒坎的眉间闪过痛苦与羞愧之色。但它转过身去,开始沿着山路奔跑。被雪覆盖的石头湿滑无比,他需要步步留心以防衰落。他快到发光的尾部了。他能看见在肋骨间,一块石头形成了一道发亮的传送门。压力如潮水般系牢,而环境也随着相同的节律脉动着。他感到命运的力量在推着他向前,难以抗拒的牵扯着他前进。
他回头看着娜尔施和珠高的争斗。她看起来看到了他的目光,甚至微笑了,同时她优雅的法杖顶端射出一道知名的弧光。珠高要落败了。撒坎能看出来。
但之后兽人以难以想象的敏捷开始移动,避开了法杖的会务。他挥出了剑。鲜血喷涌。
娜尔施站立不动了。她看起来好像又一次地进入了冥想。但之后她倒下了,如同被折断的鲜花。他把头转向了撒坎。他能听见她的叫喊“走!”
撒坎眼中的世界变得绯红一片。心中的声音和愤怒、悲痛与复仇交织在一起,让他沉默了。他步履蹒跚,试图回到之前的地方,那里珠高正在他的伙伴的鲜血中等候着他。
“珠高!你这个怪物!我会复仇的!”撒坎嘶吼着。
但乌金之眼的碎片开始发出明亮的光芒。他周围的世界开始备好。大地求取了。他不得不转过身去,绝望的呼号着,手中喷涌出了火焰。龙火包围了他,一道门出现了。
这就是那道他一直在等着的门。
“对”
撒坎回头看了珠高,然后是委顿在地上的娜尔施,之后看向了这道传送门。
“对”
大吼之下,怀着同样地愤怒与解脱,撒坎冲进了那道闪光的门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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