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礼物【翡欧拉时空短篇小说】【诡局1】(1/5)

完美的礼物【翡欧拉时空短篇小说】【诡局1】(1/5)

洛伊德@CW  - 2016年8月24日

原译者声明:翻譯僅為愛好分享,版權屬威世智公司及作者所有


巴托洛堤伯爵那巨大舞廳的金箔圓頂正由於它完美的成音特性而遠近馳名。許多高城裡的低階貴族們在它下面舞蹈旋繞著。對於那些在貴族階級邊緣的人來說,伯爵的春日慶典是一年裡最重要的盛會—在那裡可以成立或瓦解聯盟關係,簽訂商業交易,安排婚事或豔遇,甚至比起酒吧這裡的八卦傳得更快。

但在眾多快樂的貪歡者之中,桑蓋瑞領主卻火冒三丈,喝了點酒,然後他就爆發了。

她好大的膽子?!

桑蓋瑞的婚姻從來就不是愉快的那種,但現在看著她的夫人正在與眾多城市菁英們調情、嚼舌根以及說笑,讓他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根據泰蕊莉夫人的說詞,他的夫人愛莉貝兒正在跟任何願意聽她說話的人講述近期發生在桑蓋瑞領主生意上的不幸遭遇。當管弦樂團突然演奏起柔和的華爾茲時,愛莉貝兒從擁擠的舞池中向他挑了一下眉。他差點罵出聲來。不,那晚他不願與她的夫人共舞。

隨著傍晚來臨,桑蓋瑞盡力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社交禮儀互動。在閒聊中他找到了一絲慰藉—他能夠以老練的風采來調情、微笑並吹噓一整晚。他確認自己不是第一位離開的,但當一小部分群眾開始漸漸散去時,他走向了門邊。每個注意到的人都知道不要去談論他與夫人各自離開的事,而且他們的馬車在夜裡將他們分別載往了不同的方向。


桑蓋瑞在城市西端有一間裝潢舒適的公寓。如果有人問起的話,會得到他經常得做生意到半夜的答案—但其實這間公寓是他跟情婦的第二個家,這也是個公開的祕密。伊歐拉妮是一位二十五歲的寡婦,她前夫那充滿懸疑氛圍的死亡替她留下了危險的風評,並且使她再婚的機會變得少之又少,但死亡本身卻帶給她可以花上好幾輩子的財富。

「親愛的,那是行不通的,」伊歐拉妮說道。「氣成這樣真不得體。」她慵懶地靠在躺椅上,上方是那永遠緊閉著的紅絲絨窗簾。

「她用她的方式在破壞我的名聲!難道那位潑婦不知道如果我毀了,她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我發誓,我的悲慘就是她唯一的樂趣。」桑蓋瑞在房裡來回踱步。

「真是諷刺啊,把你從老婆床上拐走的女人竟然還得提醒你不是個完美的丈夫典範。」她慵懶地玩弄著她烏黑的頭髮,啜了一口酒。

「有時候你跟她是半斤八兩。」

「噢,我一直都很糟呀。」她笑得更開了。「但我是認真的—這根本不管用。我曾希望你能夠及時把這些都拋開。憤怒將會摧毀一個男人或驅使他做可怕的事。通常是兩者。所以你該問的問題是,將會是哪個?」

桑蓋瑞停止了踱步。「我不懂。」

伊歐拉妮往前坐了起來。「有個女人叫做西卓莉。有著超群技術的神器師。而且她專精於替有錢人量身訂做解決方案。」

桑蓋瑞冷笑著。「我才不會讓自己受到那個黑玫瑰控制!」

「碰巧這個西卓莉完全不屬於任何組織。我可以這麼說嗎?你的首次預約是出於政治目的而非道德目的還真是有趣。我非常確信她的手法既有效又不留痕跡。我認為你應該去拜訪她。」

桑蓋瑞的表情靜默,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謀殺嗎?你是她的朋友,不是嗎?你怎會建議我這麼做?」

「是的,多年好友。但當我提議的時候,你是考慮它的人。那個娶了她的男人?在這場小小的思考練習中我幾乎不認為我是個壞人。」

桑蓋瑞在他的情婦身旁坐下,雙手抱著頭。「不,也許不會。我需要考慮一下。」

「是的,」伊歐拉妮說道,「但或許不要在今晚。」

她關上燈。就在他的眼睛開始習慣黑暗的同時,桑蓋瑞領主已經打定了主意。

當桑蓋瑞推開那位神器師的店鋪大門時,心裡浮現了一點意料之外的抗拒。把門推開的同時啟動了一組裝置,將展示廳變得生氣蓬勃。人偶扭動著,一隻小型機械狗搖著尾巴,許多種複雜的裝置則開始移動與旋轉。一個女人的聲音,低沈又貌似感到不悅,從後面房間傳來。

「我馬上就來。不要碰任何發光的東西。」

桑蓋瑞花了一點時間觀察這個房間。三面牆上都各有四個架子,而每個架子上面都堆著不同的玩具、小玩意、發明小物和機器人。第一眼,這個房間看起來十分歡樂,但當他更仔細看了以後,桑蓋瑞才發現機械狗的牙齒相當鋒利,而人偶的玻璃眼珠中則閃爍著智能的光芒。他沒有碰任何的東西。

一個女人從後面的房間出現。桑蓋瑞一開始認為她應該非常年輕,但當他看見她的眼睛時,他才明白自己完全無法掌握她的年紀。她很漂亮,他想著,即便她並沒有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如此。他就這樣想了一段時間。

「歡迎光臨我的工作室。我是西卓莉。今天有什麼能替您效勞的?需要什麼讓客人印象深刻的東西嗎?或許,一個禮物?」

桑蓋瑞微笑著。「是的,一個禮物。一個最震撼的禮物。一個會留下永恆印象的禮物,如果你懂我的意思。」他給了一個假笑,相當滿足於自己的暗示,但如果那個女人懂的話,她並沒有任何表示。

「好吧,四處看看。你在高城裡找不到其他任何比這裡更好的手工了,而且我的材料跟結界都是最頂級的。再跟我說你看上哪一件。」

桑蓋瑞皺了一下眉頭。「不,不是。這裡每樣東西都很棒,但我想我可能需要某種特別訂做的東西。某種特殊的東西。要送給我老婆的最後一件禮物。」

西卓莉把手放到櫃檯上並用力瞪著桑蓋瑞。「我可以做出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任何東西。但是你不需要這樣吞吞吐吐的。如果你要我幫你做,你就得說出來。」

桑蓋瑞覺得喉嚨好像被抓住了一樣,用力吞了一下口水。「我…我需要可以幫我殺死我老婆的東西。」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單薄。

西卓莉的表情軟化並露出了微笑。「那一點也不難,不是嗎?謹慎傳送的毒藥是最容易也最不痛苦的方法,但我可以打造各種致命方式的結界。肝臟衰竭、失心瘋、心臟病…」

「心臟病。為了所有她在我心裡造成的傷痛,那再適合不過了。」桑蓋瑞的那種囂張氣燄又慢慢回到他身上。「她喜歡音樂盒。她在那些愚蠢的收藏品上面大約已經花了兩萬克朗—大部分都是庸俗的垃圾。」

西卓莉點了點頭後開始喃喃自語。「一道心靈音頻的晶格符咒,容易使用,慢慢地分層,調頻至某位特定人士的能量…時間與材料⋯客製設計⋯」她在一張紙上潦草地寫下一些筆記,然後抬起頭。「一千五。」

桑蓋瑞差點嗆到。「什麼?那幾乎是我所有的…太扯了!」

西卓莉瞇起了眼睛。「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帶著錢包去某些低俗的酒館,然後找一個傭兵來替你辦這件事。但這並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要以某種方式來進行,你希望它是明確的,而且你想確保它永遠不會再來煩你。這就是我的交易,而你將會接受它。帶著她剪下的頭髮、她喜愛的音樂盒,以及一半的金額回來找我。非常感謝您的惠顧,領主大人。」

桑蓋瑞試著要憤怒地反駁,但他做不到。他瞪了一眼,點了個頭,然後離開了。


三天後,桑蓋瑞回來了。當他一踏進門口時,一隻擁有發光腹部的機械蜘蛛沿著一條銀絲垂降到他面前。有那麼一刻他感到十分著迷,比起害怕更像是好奇,因為它那八顆珠寶做的眼睛貌似正直視著他的眼睛深處。

「四號守衛,取消並撤退!」蜘蛛的腳摺起到它身體周圍,然後它滑上了絲線。「不好意思;守衛裝置。十分多功能。不管它了。我看見你帶來了我要求的東西。」

桑蓋瑞覺得頭腦有點不清楚,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專心。「是。是的。音樂盒、一束頭髮,還有錢。拿去吧。」他將一個沈重的提包放在櫃檯上,發出了清楚的叮噹聲響。

西卓莉偷瞄了一下裡面然後拿出了音樂盒以及一個小型絲絨袋子。「我需要檢查一下這些東西。只要花幾分鐘。」

西卓莉把東西拿進她的工作室,留桑蓋瑞一個人在店門口。當西卓莉工作的時候,他看著四周。他的眼睛一亮,發現一個有著精緻金銀色金屬絲扣環的胸針,上面還有個野豬頭的紋飾。

「我之前沒看過這個,是嗎?這個胸針?」

「什麼?」

「這個野豬頭胸針。看起來很棒。你知道我的家族徽章裡就有個野豬頭嗎?他們說,是森林裡最危險的動物。也是最強壯的。象徵了彈性與決心。」

「這是非賣品。」西卓莉從後面的房間出現。「很抱歉。它是另一位客人訂作的。你帶來的材料很好。我需要兩個禮拜來完成它;當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上另一半款項。晚安。」



當桑蓋瑞第三次來到西卓莉的店鋪時,所有她之前展示出來的成品都已經被打包進箱子裡—牆上空無一物。

「很好,你是最後一位。音樂盒已經完成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要結束營業了嗎?」

「不是,但我有時候會搬家。理由應該夠明顯了吧。現在,在我把音樂盒交給你之前,我想解釋給你聽它是如何作用。仔細聽好。我已經把一道結界跟旋律本身揉合在一起—當她第一次聽的時候,她會對曲子產生輕微的迷戀。這代表調音符咒已經開始作用。當她第二次聽的時候,它將會觸發一種平靜內省的狀態。如果她跟大部分人一樣,她將會輕微地強迫自己去解決任何在她生命中尚未處理的事件,處理未完成的交易,諸如此類。這也將使她感到平靜與放鬆。當她第三次聆聽這個音樂盒的時候,共鳴和聲將會啟動一種神經生理的連鎖反應。她的心臟將會停止跳動,然後就這樣了。這時候符咒也會自我摧毀。它將會變回一個非常可愛的音樂盒。完全不留痕跡。」

桑蓋瑞大為驚嘆。「小姐,你的確不是浪得虛名啊。假設它將如你所說的那樣運作的話。」

「它會的。但這是你回頭的最後機會。老實說,很多人這樣做,即使是那些都已經走到這一步的人。我會退還一半金額然後你就可以走出那扇門。我絕不會透露任何一句話,而你,更重要的是,將不會成為謀殺者。」

桑蓋瑞漲紅了臉。「你在說我是個懦夫嗎?你唯一該擔心的是這個玩意最好像你保證的一樣有效,因為如果沒有的話,我發誓一定會毀掉你。聽見了嗎?現在給我他媽的那個盒子!」他把一包沈甸甸的硬幣砸在櫃檯上。

西卓莉看著他,表情充滿疑惑,然後跑進了後面的房間。她拿出兩個周圍纏了緞帶的禮物盒,其中一個比另一個還小。

「拿去吧。很抱歉如果我冒犯了你,但我必需得確認過。那個小盒子是給你的—我的另一位客人一直沒來拿這個胸針。音樂盒所需的材料比我預期的便宜,所以我想這應該可以補足差價。」

在他一把拿起這些盒子離開的同時,桑蓋瑞正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臉上浮現貪婪的笑容。


當桑蓋瑞著裝完畢,樓下的樂師已經開始演奏。這個場合是他夫人的生日慶典,而且他不介意小小的遲到一下。在結束之後,他會把這個音樂盒送給她,而幾天之後,他的新生命也即將展開。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見了一個徹底掌握了他的世界的男人。他披上了一件輕的披肩—這樣的重量非常適合夏天,但對他來說一直都有點窄。在無效地調整它幾分鐘後,他才想起他的新胸針可以完美地固定它。

他小心翼翼地從禮物盒中把它拿出來,盡量不傷害到那精緻的金屬絲線。他打開鉤子並將它別在披肩上。突然有一陣短暫的刺痛。

胸針扎到了他的拇指,又因為某種原因,他覺得這很好笑。這麼多年來他不曾像這樣大聲又熱情地開懷大笑,心中充滿了純粹的喜樂。他覺得有點輕鬆,坐到了他的床上。他的頭有點暈眩,接著他往後躺平在他的床上。這也是,看起來難以置信的好笑。

桑蓋瑞看著他空白的臥房天花板,然後他的笑聲變緩慢了。或許他在下樓前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床鋪好舒服,而且在這裡他覺得非常快樂。但當他閉上眼睛時,他不禁想著為什麼在如此溫暖的夏夜裡他竟會覺得這麼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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