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守护神【神河系列短篇小说】(12/20)

恶鬼守护神【神河系列短篇小说】(12/20)

silvermoon  - 2016年10月31日

2004/2005年,威世智首次在官网随神河一大二小三个系列的发售发布了10+5+5共20部短小说。每一部小说均以一个传奇生物为主题。据不完全收集其中共有7篇有译文,目前在官网上已经无法找到这20部短篇小说。


silvermoon@魔导公会


伊克烏克從他發現瓶子的那一刻起就被詛咒了,只是他到了下一週才了解此事。

他在大洞穴群入口處的碎石下坡發現了那個瓶子。大洞穴群在好幾個世紀以來被不同部落的惡鬼佔領然後又遺棄過。每個部落都用同一種古老而備受遵崇的惡鬼儀式處理這些岩屑~將他們扔出門外。結果,造就了一座遍佈垃圾的山谷,一代又一代的惡鬼世代交替,更是使得它層層堆積上去。

而地位低到不能在低的伊克烏克,則在這些碎石中找尋一些可以食用或交易的東西。


伊克烏克對他的工作相當在行,對於他的領域也相當熟稔。所以當在入夜前從垃圾堆深部冒出來的天然氣泡,向天空迸發出間歇、搖曳不定的藍白色火焰,他知道垃圾堆的底層會被攪亂,而古老,及失落的寶物便有可能會被帶到表層上。

而他在把手放到這烏黑的瓶子,決定他的命運時,他知道他是對的。

纖細的瓶頸,有著古老朝代的樣式,表面雕刻的水紋包裹住瓶身;流動的符文銘刻彷彿是用火焰雕塑的,當伊克烏克看著他們時,似乎會舞動且成形。

假如伊克烏克是人類,他會把瓶子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會找個比他更有學問的人當顧問,他會把這些文字搞清楚弄明白。他會更加的謹慎。

不過伊克烏克,他是個惡鬼,雖然在拾荒或其他老舊事物上算是有知識的,但仍然不是他那背上長瘤,肩頭發角的種族中最具智慧的。所以他搖了搖瓶子,有某種固體在裡面叮噹作響。鼓起勇氣,他把鉛塞從瓶頸拔了出來。

結果一把火從瓶頸噴射而出。如果伊克烏克更加著急一點的想看這瓶子到底裝了啥,而就那樣抓著的話,他就會和爆炸的力量撞個滿臉,或許就能逃過日後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並不幸運(他將瓶底頂住肚子,用雙手將瓶蓋拔開),所以當橘紅色的火焰噴出時,他僅僅只是向後摔倒。而離開瓶子的火焰現在在他面前的空中旋轉著。

儘管伊克烏克地位如此的卑微,他還是知道許多事;其中一個,是火焰需要東西讓它燒才能燒,不然就會逐漸減弱並熄滅。木材、衣物,血肉,甚至是石頭也能燃燒,只要給它足夠的熱量。但這個火焰不一樣,懸浮在空中。而當伊克烏克在觀望著它時,火焰中出現了兩個黑點,慢慢的變成了眼睛,專注地看著他。

伊克烏克連忙向後爬行「離我遠一點!」,他激動而急促地說著,緊抓著瓶頸,像個棒子般的地揮舞它。

另一個黑點在眼睛下方形成「我已經離很遠了」,火焰說道,並且在伊克烏克望著他時繼續成形。火焰交疊在它們自己的上方,火舌形成了可辨認的形狀。它的身體看起來像惡鬼小孩畫出來的魚,有著凹凸不平而交錯的火焰肉身,以及逐漸縮小的軀幹支撐著一個過大的頭。上方兩個黑點形成扁平的青銅硬幣形狀,堅實而漂浮在火焰的臉孔上,細小、無用的手臂,或可說是鰭,由虛幻的火焰構成,掛在軀幹的兩側。

這個生物的蝌蚪形狀就像尚未出生的惡鬼一樣~看起來不過就像個燃燒的胎兒。

依然,即使他的地位卑微,伊克烏克也知道一些古老的事物,當他看到神明時也能辨別出來。神明是精靈,異界的生物~美麗,可怖,而且非常、非常的有敵意。這個生物顯然是位神明,雖然從他的大小來看應該是個低階的神明。

但即便只是個低階神明,也能以一念便消滅一個惡鬼。伊克烏克越過岩屑迅速向後逃開,像棒子的瓶子依然在他面前揮舞著。

「別害怕,」生物說道,「我可以為您效勞嗎?」

停頓一會,伊克烏克思考這樣他能跑多遠?不太遠,他決定了。

「祢是個精靈。」最後他說道。

燃燒的蝌蚪狀生物點點頭,而且好像眨了眨眼,假如祂的眼睛辦得到的話。「弱小的一個,曾經是個偉大神明的一部份。我可以為您效勞嗎?」

伊克烏克不再竄逃。雖然這拾荒惡鬼的地位卑微,但他也聽過一些有益的神明傳說,特別是關於大笑利古的故事~據說他曾經幫助過一位火神,而得到偉大力量作為回報。大笑利古之後成為惡鬼中的一個大祭師,雖然伊克烏克認為他只比火神的寵物好一點。

祂看起來像個火神,而且看起來也還蠻友善的。獲得偉大力量的想法吸引著伊克烏克。「為什麼?」惡鬼聚精會神,緩緩地問著,「你為什麼會在那瓶子裡面?」

「我是一個卑微的精靈,」燃燒的胚胎回答,「被從大神那趕出來的,因為我冒犯了祂,被祂囚禁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害怕呢?對現世而言,神明不是有益的精靈嗎?」

「曾經是如此…」伊克烏克說道,將瓶子稍稍放低一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存在我祖父那一代。而現在神明向生靈宣戰,不是被符咒束縛,就是人們獻上祭品向其哀求。」

「為什麼會這樣?」那不能眨眼的精靈問道。

惡鬼聳了聳他過大的肩膀「我不知道,但我敢打賭人類一定得為此負責。他們老是這樣。」

神明的爆裂之聲稍稍的響了一會兒,在伊克烏克面前盤旋著,然後祂說「我已經離開好久一段時間了,也許久到我已被大神遺忘了。」

「也許你的大神已經不存在了。」

「也許吧。」一陣停頓,空氣中充滿祂虛幻身體的爆裂聲響,「但是你釋放了我,報答是一定要的。可以為您效勞嗎?」

伊克烏克正要開口說話,但他聽到有聲音從更高的垃圾丘上傳了過來--沉重、刺耳的聲音,使他的靈魂感到恐懼。是其他的惡鬼,其他的拾荒者,他們在今天早上睡覺,到現在才來這邊;他們任何一個對於伊克烏克來說都不好應付,更何況是一群,他們很快就會將他的新發現給奪走的。

伊克烏克揮動瓶子指向那些接近垃圾丘的傢伙:”保護我!”他大喊,試著保持聲音聽不出像因害怕而發出的尖叫。


“如你所願。”燃燒的精靈說,接著向那剛登上高丘的帶頭者做個手勢。
領頭的惡鬼叫Hu-Hu,是個有著寬大肩膀的粗暴傢伙;當他被緋白色的火焰爆頭時,發出了尖叫,用帶爪的大手徒然地拍擊著臉龐和耳朵;但很快地,冒著煙,他砰然倒地。尖鳴變為嗚咽地祈求,接著成為濕軟的雜音,最後什麼都沒剩下。其他的四個惡鬼,被事情突然的轉變嚇得瞠目結舌,寂然無聲,但過了一會兒,其中兩個朝伊克烏克呼嘯而來,另外兩個則尖叫著向後逃往上方的大洞穴群入口,精靈再次揮手,接著四個人的頭被爆發出的亮紅色火焰炸開,每一個惡鬼都頹然倒落,他們最後的咒詛都消失在劈啪作響的火焰聲中。


“你..你做…做了什麼?” 伊克烏克口吃地說道。


“保護你啊!”包裹在火焰光輪中的未出生之物說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是的,” 伊克烏克隨即搖了搖頭,這些剛被烤熟的拾荒者是他生意上的競爭者,但是他們有家人啊!他們的家人把這兩者(伊克烏克與他冒火的新朋友,以及他們兄弟蜷曲殘骸會被發現)兜在一起,便會得到一個很合邏輯的答案。”不行,”他又再次搖了搖他的頭,”你一定要保護我不受到傷害!”他補充道。


“我能保護你,”精靈微笑著如是說,而這是伊克烏克第一次注意到這個生物有著非常非常尖銳的牙齒—像祂的眼睛一樣,青銅色的三角形漂浮在凝結火焰的黑點中。


“是的,保護我,”惡鬼說,”但在我說可以之前不要傷害任何人,你可以做到嗎?”


精靈茫然困惑地看著他,而惡鬼則思索著是否他說的已超過精靈能夠理解的範圍了。神明是威力強大的,但祂們並不必然精通現世的的作風與微妙之處。而且這特殊的神明又比其他大多數的神明更久沒接觸過這個世界。然而祂點了點頭:”那我應該保護你多久呢?”


雖然伊克烏克的地位低下,但他也知道難就難在這裡了。要是說永遠,這神明就會不高興,而不高興的神明週遭總是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但即便說像是”直到我的下半輩子。”那他剩下的生命可能又來日無多。所以取而代之,他說:”一年又一天。”


沒錯,就是這個答案了。對於一個永久被禁閉的生物來說,一年又一天算什麼呢?而且這段日子也足夠他來了解這個精靈以及祂能保護他免受其他憤怒神明傷害到什麼程度。

“一年又一天,”燃燒的生物重複著,蝌蚪般的尾巴前後擺動著,顯得很滿意,”這樣應該就夠了。”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惡鬼說,”你對他們做的,”他指向冒煙的屍堆,”永遠不要對我這樣。”


“我想都不會這樣想!”精靈回答。


“現在,”惡鬼說,”我需要離開這裡。”


“你想要去哪邊呢?”精靈問到。


“離開...”惡鬼重複地說,”這裡。”他又想了一會兒。他需要一個威力強大的古老遺珍來讓這個神明不踰矩。沒錯,就是這樣了!他對精靈晃了晃瓶子:”你被封印了一段時間了吧?”


“似乎是如此,如果神明現在正與生靈作戰。”精靈說。


“那你會知道一些強大的古老遺跡囉。”拾荒者說。


“的確,但這樣的地方可能早已不復存在。”精靈說。


“那倒也是,” 伊克烏克說:”但它們的遺跡應該還在。帶我到那裡。”


所以他們花了八天向西方移動,深入霜劍山脈,他們不常交談,除了精靈偶爾的問題: “在後來的這些時日,惡鬼怎麼生活呢?”火焰包圍的生物問道。


“一如以往,”惡鬼說:”在山脈之中’。

“那他們怕精靈嗎?”

“每個人都怕精靈。”惡鬼說。

“甚至是自己種族的守護神?”神明問道。


“特別是守護神!”


精靈靜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守護神是愛護祂們自己子民的。”


“曾經…也許吧。”惡鬼說:”但是祂們現在全都發瘋了,除了是貪欲吞噬的化身外什麼都不是。蛇人守護神曾經美麗無匹,但現在只不過是由藤蔓編織而成的一條大蟲;鼠人守護神曾經輝煌燦爛,但現在潛伏在沼澤間,纖細而修長的肢體上長著一排貪得無饜的嘴巴;更不用說月人的守護神了!

”還有你自己種族的守護神呢?”明滅不定的生物問道:”惡鬼守護神呢?’
伊克烏克強忍著自己的戰慄,並試著不去想它。然後他說:”我想好不到哪裡去吧。守護神以及其他所有的大神現在都是令人畏懼的,也許比龐大的野獸還糟糕,祂們還令人憎惡。”


形狀像燃燒、未出生惡鬼的神明對此並沒有回應,他們繼續保持沉默。
他們已經離開伊克烏克知道的地區兩天,來到了少有惡鬼探訪過的地方。神明收起祂的火焰,看起來只不過像是一團溫暖,忽隱忽現的空氣,以免引起注意。他們遇襲過兩次:一次是日光熊,一次是食人魔。每一次神明都信守他的諾言等到伊克烏克允許才出手,轉念間便殺死了侵襲者。伊克烏克從食人魔那拿到了一把小刀,他佩帶起來像把短劍;而從日光熊那則是獲得了新鮮的肉。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山,山頂滿是洞穴的入口。在伊克烏克專業的眼中,這一定曾是許多鬼怪部落的家,但它的底下缺少傳統應有的垃圾堆---難道這個荒廢洞穴的居民找到更好的地方可以丟他們的垃圾嗎?


“就是這個地方?”伊克烏克問道。


“是的。”神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嘆息。


“它看起來像廢棄了很久。’”伊克烏克說著,幻想著藏於其中的珍寶。


“是的,’神明的聲音的確是個嘆息:’看起來是如此。”


然而,伊克烏克的評估是錯的,因為當他才探索到大廳數百呎時,一群披著暗色斗篷的傢伙從陰影處一閃而出,修長有力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臂,穿著靴子的腳猛然地踢著他的膝後;在他知道被拋向後方前,他還來不及叫神明保護他,他就瞥到另外一個惡鬼戴著高佻的金色頭飾,還看到一根棒子迎面而來,接著便陷入長時間的黑暗之中…


當伊克烏克醒過來時,他無法移動,他發現他的手腕及膝蓋被堅韌的繩索用X形綑綁著。他睜開眼睛發現他正盯著腳底下偌大的空間。這是一個在山脈底部的深淵。山的原始火焰在他腳底下的深處閃爍不定,並向上投射出巨大的陰影。他現在身處於這個無底洞邊緣一塊極度危險的岩棘之上。在他上方響起一連串的鼓聲,往上一看,其他的惡鬼排列在更頂端突出的岩檯上俯視著洞穴。由下往上看,他們看起來跟食人魔一樣恐怖,伊克烏克注意到只有一小部份人戴著像那拿棍棒惡鬼一樣的華麗頭飾。他喘著氣,喉嚨因下方的熾熱而感到乾燥:”精靈~!”


“這裡。”有著青銅色眼睛與牙齒的燃燒蝌蚪在他面前數呎處漂浮。


“發生了什麼事?”


“你被攻擊而且被打到不醒人事了。”精靈炯然有神地凝視著他。


“你應該要保護我的。”惡鬼不滿地說。


“沒錯,”神明說道,”但是之前當我殺了你的同胞時是你自己覺得不好,所以我在等你下達命令;而且當你昏迷過去之後,我在這裡等你醒過來。”


“那樣叫保護我?”惡鬼厲聲說道。


“他們本來要在外面就殺了你,”精靈冷靜地說道:’’我現身在他們面前,而他們改變了心意,把你帶到這裡來。所以說沒錯,我的確保護了你。’’


“好吧!那現在保護我,”惡鬼咆哮著:”把我放了,並且把他們全殺了,現在!”


神明依舊漂浮在伊克烏克的身旁,在他們頭上不懷好意的惡鬼沒有一個被火焰炸開,甚至是戴著金色頭飾的惡鬼。


“怎麼啦?” 伊克烏克催促著。


“我辦不到。”精靈說,聽起來幾乎是遺憾:”我們現在在一個大神的處所之中,祂的地位遠高於我如同我之於你一般。”


“你答應過要保護我安全的。” 伊克烏克哭喊著,現在他的聲音充滿著恐懼。


“我是答應過,”精靈說:”而我也會信守我的諾言,回報是應該的。但我必須極度小心來實現我所有的誓言,你必須要相信我。我會為您效勞,我會讓你安全的。”

接著精靈收起了他的火焰並消失在他的眼前。伊克烏克詛咒著,但那無法使精靈再出現,於是他對著之前精靈在的地方說:”你回來,你只要幫我逃出這裡,那我們就扯平了。”

“我信守我的承諾。”精靈的聲音在伊克烏克的腦海裡說道 。

鼓聲在他上方再度響起,這次還加入了一群粗陋的號角聲,號角是使用在這些隧道開通之前就已滅絕的生物骨頭雕成的。由惡鬼嘶吼、歡呼聲拼雜出來的恐怖吟誦隨之而起。而更上層,衣著華麗的惡鬼司祭,穿戴著金碧輝煌的多角頭飾及緋紅近墨的祭袍,在懸崖的邊緣歡欣地跳躍著。


“這是…”伊克烏克的喉嚨灼熱了起來:”這是要幹嘛?”


“對於你的守護神你記得什麼,惡鬼?”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問道。

“我不知道!” 伊克烏克啜泣著,眼淚自他的臉頰淌淌留下。

“你提到了其他的守護神,但沒有自己的,”未出生火焰的聲音說道:”你自己的守護神呢?”

伊克烏克喘息著:”祂曾經偉大如山嶽,威猛似雪崩,和火山爆發一樣溫暖。”惡鬼吞嚥著逐漸加溫的空氣:”我們的守護神是拾荒大師,最偉大的戰士,最強而有力的惡霸。但是祂墮落了而且憎恨惡鬼,現在只是個飢餓的化身….”惡鬼的眼睛睜大當他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不~~!”

“如你所說,”鼓聲實在是太大了,精靈在他的腦中說道:”神明受咒語所束縛,獻上犧牲向其哀求。”

“你答應過我要保護我安全的!”

“而我應當如此。”精靈回答說。

在洞的深處,某個龐大、惡毒的東西移動著,沿著淵壁掀起了光和影的漣漪;空氣從溫暖變成了灼熱,遠遠的下方傳來了低沉的隆隆聲響。聲音越來越大,大到足以匹敵,接著蓋過如雷的鼓聲;現在陰影也從深淵往上移動,預示著深處某個龐然大物的即將到來。伊克烏克向精靈吼叫著要祂拯救、保護他,但鬼怪守護神從深處向上洶湧而至所引起的不諧音調充斥在整個深淵,湮沒了他的聲音。

祂龐大、可懼、美麗,由山之心本身的火焰鍛造出來。It was the color of molten bronze and the heart of its rasp-toothed maw glowed with soft flesh the color of blood.祂的頭像是頭部戴著盔甲的巨大烏龜;祂的勾狀喙張開,透露出裡面彎曲,似鰻魚的牙齒,一排排不整齊地長著;而祂的尾巴消失在山脈根部的火焰之中;火焰的形狀如同有生命的火炬一般,在它張開的環形下頷四周舞動著,彷彿崇敬著祂的降臨;巨大野獸靈動的眼睛充滿著憎恨;而祂的頭由閃爍不定的漂浮火焰環繞著。

這就是他們種族的守護神,美麗、可怕,而且致命!

伊克烏克尖叫著,而他其中的一點心思注意到環繞著守護神頭部的火焰有著

未出生惡鬼的蝌蚪形狀,而且每一個都像燃燒的胎兒。

守護神在被綑綁的惡鬼上方陰森地迫近,像條蟒蛇在牠獵物的上方左右擺動。在某一刻,伊克烏克發現鼓聲嘎然而止,一切寂靜無聲,除了他自己刺耳的尖叫聲,但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分辨那是咒詛、哀求抑或祈禱。然後這野獸,大神,惡鬼族群的守護精靈,來到他頭頂上方,他極其殷切地祈禱著一個快速而慈悲的死法。守護神一口就把他整個吞了,伊克烏克在這個大精靈的腹中不停地墬落,尖叫直到他的聲音啞了;但他仍然沒有碰到底,只是持續地落下。當他昏迷、醒來、尖叫,昏迷、醒來、尖叫好幾次之後,他 聚集 他殘存的精神去記起那個神明—那個他原本以為是火焰精靈的神明,形狀像是一縷有著巨大頭部的火焰---並且呼叫祂。在這波動的血紅色黑暗中,祂的聲音浮現在他的腦中而祂的形象則出現在他的身旁。伊克烏克用殘存的神智詛咒祂,剩餘的心思向祂哭喊:’’你背叛了我!’’他咆哮著,同時又哀求說:’’救救我!’’


“我已經實現了我的諾言。”閃爍的精靈冷酷地說道。

“你拿我餵一個野獸!” 伊克烏克尖聲嘶喊著,他的心智最後飄落離他而去,如同細沙穿透篩子。

“我已經帶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神明說道,微小的神明,一個更偉大存在的最小碎片:”有什麼地方比我的內部更安全呢?在這裡沒有其他的神明會攻擊你,沒有食人魔能偷襲你,更沒有競爭者可以偷你的寶物。因著帶你來到這裡,我也已經被赦免了,再度加入了我更偉大的一部份。而你將會在這裡安全地度過一年又一天。”

“而當一年又一天過去了,”神明說:”你不應該被燒掉,這我也答應過你了。我應該一片一片地把你的血肉從骨頭上撕下來,但你就是不該被燒掉。”


此刻這位神明,守護神的碎片,輪廓有著未出生火焰的形狀,全然地笑著,現出一排排尖銳的青銅色三角牙齒。

而伊克烏克則用他最後一絲一毫的心神尖叫著,在他的守護神腹中墬入腥紅的黑暗之中,並且尖叫了幾乎一年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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