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们争论不休。
两天前,卫兵们又听到了同样的声响。有人说声音变大了,好像靠近了,也有人说声音变小了,源头渐远。
焦急不安而又犹豫不决的首领们束手无策,于是派遣信使,寻访一名德高望重的祭师——裂舌。裂舌的住处甚为偏远,但其睿智却众人皆知,她也借此敛获了许多钱财,拥有了相当权势。被委以重任的信使名叫疾足,强壮而可靠。可即便如此,这趟来回也足以让他跑上整整一天。
日落西山,两名卫兵于薄暮之下在哨前不安地踱步着。
“今晚的月亮带了点血色”,卫兵白须揪着一根白色胡子,神经兮兮地说道。正是这根黑须丛里的白胡子使他得了这么个外号。
“别管月亮了,看着点疾足”,臭息告诫他说道。她朝着黑暗的方向紧张地跺着双脚,就好像这样就能催促信使速速归来。
“你听见了吗?”
“没到呢。前两夜,我们都是午夜时分才听到的。”
“但我听见了。”
一声低沉的呢喃传来,却并非自村外的沼泽深处传出,亦非村庄外围,而是自岗哨与村落之间的某处而发。
白须和臭息拔剑回身,指向暗处的剑尖颤抖游移。
呢喃化作笑声,一个衣衫褴褛,披挂着一身不大合体的甲胄的人族武士走进了光亮处。
“薗仓!”,鼠人卫兵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刚才差点可就死了!”,臭息激动地挥舞着兵刃说道。
“我是来帮你们一块执勤的”,薗仓口齿不清地答道。
薗仓是一名村里的浪人,以充当佣兵为生。将近一年前,他来到这处鼠人村落,初来乍到的薗仓便满身伤痕,无人知晓他是在哪场战斗受的伤。薗仓原本只打算“在庙里将就两个晚上”。然而待得久了,他就索性在庙里一直住了下去。有钱时薗仓会跑到村子里的酒馆喝个烂醉,再回到破庙里呼呼大睡。一旦钱花光了,他就会花上几天的功夫,从沼泽里捡回些还堪修复的盔甲和武器,卖得了钱接着买醉。
“没钱了,是吧?”白须打量着他说道。薗仓倒不是贪婪之人,只不过是在缺钱的时候才会想找活干。
“是啊,我不想走得太远,你懂的”,他说道。仅在村子附近搜寻捡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这里早已被翻了个遍。“头头们给了我俩子儿,让我今晚来这儿站岗。”
“于是你就收了钱,全换了酒喝,然后又混到我们这儿来了”,臭息冷嘲热讽地说道。“你闻上去一身酒气。”
“那你闻上去……”薗仓知道他说错话了。所有敢说臭息身上有味的人都会被她老拳伺候。于是赶紧给自己打个圆场,“嘿,疾足是不是快回来了?”
嘭,嘀哩。嘭,嘀哩。嘭,嘀哩。
虽然他是随口一说,但的确传来了轻柔踏地的脚步声,于夜色中一路奔向村庄。
来者恰是疾足,跑回村子的他俨然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首领”,疾足气喘吁吁的说:“我必须面见首领。”
“我们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裂舌说那个声响是来自于亡嚎之神崩老卑。她建议全村设防,戒备这个神明,若哭嚎不断,那么每隔两晚我们就得进行一次献祭,供其享用”,灰眉简述道。这位最年长且最受敬重的鼠人又说:“以后我们可以组织猎手寻找合适的祭品。但今晚就是第三夜。我们今晚就需要一个祭品。你们有谁自愿献身吗?”
众人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面对首领的提问,无人做声。
正在此时,众人听到于远处传来了岗哨处卫兵之间紧张地彼此调侃。
“薗仓”,一个鼠人低语道。
“让薗仓去”,另一个鼠人的语调更为坚定的说道。
“就让那个人类去”,那个鼠人又说道。
于是这个外来者就被亟不可待的众人选作了牺牲品。
群鼠自会议厅蜂拥而出,冲向岗哨。猝不及防加之寡不敌众,浪人很快为群鼠所制服。臭息和白须彼此互递了个略带怜悯的眼神,尽管二人手中有剑,可谁也不敢上前援护薗仓。
灰眉带领群鼠走到离聚集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于此,他们将薗仓捆倒在地。
“你们要做什么?”浪人满腔惊恐。
“只能如此”,灰眉回答说:“向崩老卑献祭。”
薗仓无言以对。他凝视群鼠,于每张脸上看到的尽是如释重负的神情。他已然无依无靠,插翅难逃。
“我们得让他哭嚎起来,让他像个合适的祭品那样叫”,疾足想起了裂舌所言,提醒众人道。
“那你就这么办吧”,灰眉对疾足说道。
为了让他无法逃跑,疾足利用他作为一名信使的专精知识割断了薗仓的腿筋。薗仓因剧烈的疼痛而发出了嚎叫。
“快回村去”,灰眉命令群鼠说道:“日出前千万别出门。”
群鼠纷纷跑回家中。
灰眉带着臭息和白须站立观望。他们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向沼泽。他们在那里放了一盏小灯笼,刚好看得到被缚的薗仓。他高呼求救,因痛苦而不断哀嚎。在哀嚎声最响最惨的时候,臭息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很快,一团哭嚎和呻吟之声也随着之响起,神明来了。它的身长足有常人的两倍,颈上长着一颗带犄角的颅骨。一袭装点着白绒的黑色罩衫浮于半空,逐渐朝祭品迫近。神明的面孔随着衣衫飘动时隐时现。神明驻足片刻,将脑袋倾向一侧,仿佛是在聆听嚎叫的优美旋律。薗仓一边祈求神明饶命,一边拼命扭动身躯,企图逃走。随着神明再度迫近,似有一双隐形的手开始撕扯薗仓的皮肉。剧痛袭来,薗仓疼得直翻白眼,全身抽搐。哀嚎之声愈加响亮,无数的蛆虫破土而出,钻入他的伤口。神明飘然掠过,于其身后所剩不过一具布满蛆虫的枯骨而已。薗仓的惨叫混入了神明的哭嚎和呻吟之声,并随之而去。
裂舌坐在她的藏宝室中,两手插在装满金子的宝箱里,翻拣得飞快。她端起一只嵌有宝石和金丝的银制水坛。她手捧珍宝站在灯下,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宝贝啊,你们可不能有失。我一定会保你们平安。那个恶心的神明也别想夺走你们。”她戴上一条镶有蛋白石的黄金项链,“我裂舌会凭借我的狡黠保你们平安。只要北巢村一直为崩老卑进献贡品,它便会一直待在那里而远离我们,我的宝贝们。离我们远远的。”
本文由MTGCN翻译组成员翻译,自旅法师营地网站(可点击“阅读原文”跳转)转载而来,仅供背景故事爱好者学习交流用, 如作(译)者、原(译)文有误或有其他要求,请不吝指点和提出。